美国总统大选预测及对华人、留学生的教育成长启示（完整版）

美国大选对华人及留学生的教育启示（视频） 燕晓哲老师是知名美国华人、社会学家、中国侨联海外委员、爱荷华州华人协会执行主席、美国无国界教育理事会主席，总统青年领袖计划执行委员会主席，毕业于爱荷华州立大学计算机和社会学双硕士，在美国政府、企业、协会和学校均有工作经验，对美国政治、教育、社会、文化、法律、留学生专业和职业发展等领域，都有深刻见解和广度参与。 尤其是，燕晓哲主席深度参与美国总统选举，引领社会各界包括留学生参与美国总统选举活动，对美国总统选举有深入了解，与美国多位总统及总统候选人结成个人友谊。今年留学生第二代杨安泽以黑马姿态创造华人历史、成为“离美国总统大位最近的华裔”，燕晓哲主席竭尽了巨大心力。 燕晓哲老师之前访谈节目《美国暴乱+排华政策下的美国留学展望》分享其参与美国总统选举的故事及对学生成长的激励方式，很有讨论的价值和社会意义，因此又和燕晓哲老师约了本次访谈，燕老师也欣然应允，本文为访谈文字记录。 特邀嘉宾——吴晓东教授 美国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荣休教授，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博士。虔诚的基督徒，2010年在北美中华福音神学院获得Master of Christian Studies硕士学位。先生是牧师，后随夫搬迁就此开始了网上教学，先后任教于University of Phoenix和Strayer University，目前在American Public University Systems任Full Professor，一名快乐的教书匠。 本期的访谈人——张伟用老师 旅美学者，独立美国留学观察员，中国教育在线国际部驻北美特约编辑，护航计划首席美国留学规划师。 特别鸣谢：本文由热心志愿者宋姬螢老师整理。宋姬螢，中文教师，曾任小学校长，目前从事教育行政工作。关注国际教育，资深留学顾问。 张伟用：今天的主题特别宏大，但是我相信我们能hold得住的。因为燕老师深度参与美国的总统选举，对总统候选人特别熟悉。这个主题由吴晓东老师提出，我觉得特别有意义。所以，这次特别邀请到了吴晓东老师，吴老师是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博士，UNC北卡大学教堂山分校荣休教授。 吴晓东：今天，我非常荣幸，能和燕老师还有张老师一起讨论这个话题。如果不是张老师的平台，我们可能一直会走在两条平行线上，永远没有交集。所以，我今天特别的兴奋，能够和燕老师有远程的，又是近距离的交流，拭目以待燕老师精彩的分享。 张伟用：首先，我和燕晓哲老师来做一个主题的访谈。然后，就大家可能特别感兴趣的话题进行讨论。讨论结束之后，请吴晓东老师来作总结，尤其是从她个人角度来作一些分享。因为吴晓东老师在美国生活、工作了很多年。另外，她的孩子即将要读高中了，希望能跟孩子有一个沟通的过程，可以说是上次受燕老师的启发吧。最后，我们会常规性地开放观众提问环节。 张伟用：我们今天的话题是关于美国选举的，从最基础的知识点说起，请燕老师帮我们科普一下美国总统的竞选机制，产生的历史背景？ 燕晓哲：在1968年之前，美国现行的选举制度并没有完全形成。美国的选举分两步的，今年大选是11月3日，全国五十个州加四个托管地同时进行。之前一年左右，也就是说2018年中期选举的时候，很多的总统候选人就开始投入战场，进入试水。中期选举和大选的区别不大，唯一的区别是大选有总统的选举。中期选举，除了总统之外也选举州长、市长、参议员。 2018年中期选举属于试水阶段，很多想在2020年参加选举的候选人，会在中期选举时到爱荷华，待会儿讲为什么是爱荷华。中期选举结束之后的2019年，各路人马将在这个爱荷华，还有其他的前四个州，第一是爱荷华州，第二是新汉布什尔州，第三内华达州，第四南卡罗莱纳州。四个州结束之后到超级星期二，接着几个大州连续不断地选，最后能达到美国选举人票的270张。  图 |2011年燕晓哲向美国民主党领袖、众议院议长佩罗西赠送爱荷华州华人协会T恤衫 选举人票是怎么产生的？每个州都有选举人，美国的大选看上去不是直选，但实际上很像。每个州的人口与选举人票成比例。比如说，爱荷华州有三百万人口，有六张票；加州，三千万人口，有55张票。为什么是6张？为什么是55张？选举人票是州的参议员和众议员加在一起的总数。爱荷华州有2个参议员，4个众议员；加利福尼亚州有2个参议员，53个众议员。这样，每个州都是2个参议员，众议员的人数由所在州的人口多少来决定的。 这是联邦在1776年成立美国的时候，为了保障大小各个州的权力作出相关规定：众议员，以人口比例来确定大州的利益；参议员，不管州大小，每个州都是2个，保证每个州有平等权力。由此，每个州有相同的参议员人数，每个州又有根据人口多少决定众议员的人数。吴老师和张老师所在的北卡州的选举人票是15张，其中13张众议员选票，2张是参议员选票。 全国五十个州一共有538张选举人票，超过半数，也就是270张，就可以得到总统的职位。今年11月3号，川普或者是拜登，谁先拿到270张就可以当选。 选举的程序。先决出党内的提名。从爱荷华州开始，决出第一到第五名后，再挪到新汉布什尔州，到内达华州，到北卡州，之后到南卡州。最后，全国有十多个州同时参加的超级星期二。拜登在爱荷华州拿到了第四名，在新罕布什尔州拿到了第五名，但是在内华达拿到了第二名，在南卡州彻底翻盘，拿到了第一名。整个的路途对拜登来讲是一个非常艰难，同时又是反败为胜的过程。 为什么说是爱荷华是第一个州？ 美国在1968年之前，并没有这么一个规矩。但1968年，在芝加哥召开美国民主党大会的时候，由于越战，由于民权运动，发生了很多暴乱事件。暴乱促使很多政策改变。今年，美国黑人的暴乱也是社会进步的一种形式。也就是说，确实有很多不令人满意的地方，比如出现了打砸抢的现象，但产生的结果，很可能会有一些政策上的改变。1968年，芝加哥民主党大会由于出现了这种社会上的动荡、动乱和对民主党内大佬们操盘的不透明性的反抗，就在大会上决定提名过程要有次序。 从一个小州开始，总统候选人有机会来跟选民接触。纽约州、加州那么大，接触选民很难。小州——爱荷华州，只有三百万人口，并且共和党和民主党的比例正好是各一半，代表了全国政治人口的分布。 另外，小州的成本比较低。交通、广告、酒店、人员的雇佣等都相对便宜，对于不是很富裕的总统候选人就更平等一些。而在纽约、加州，必须是特别有钱的总统候选人才能支付得起。从爱荷华州开始，从1972年开始到现在2020年，只有两个总统候选人在爱荷华州拿到了第一名后最终成为总统。第一位，1976年当选的卡特总统。民主党，乔治亚州的农民，于1979年1月1号跟中国国务院总理华国锋签署了中美外交建交公报的，跟中国建立了外交关系。第二位，2000年当选的小布什。 在爱荷华取得第一名，最终当选总统的候选人只有这两位，比例并不高。爱荷华州不能决定谁是总统，能决定谁不是总统，爱荷华是个筛选的过程。在爱荷华，很多总统候选人表现不佳，在挪到新罕什尔州之前就退选，或者再坚持一个到两个州。 怎么筛选？ 爱荷华州的筛选，国内翻译成“党风会议”，我觉得不太准确，或者说根本没有准确的词汇可以翻译。词汇源于印第安人酋长之间要讨论一些部落的政务时开的会，有点像中国的居委会，或者是社区会议，来增加人们对物业、部落、村子的管理，一个非政府的组织。 总统候选人来到爱荷华州，跟10、20、50、100……个人接触的机会都很多。比如，希拉里到爱荷华来，虽然她牌很大，但也是从小开始，比如说她第一次见选民，就邀请十个人。杨安泽到爱荷华州做竞选，刚开始才五个人。 图 |2007年燕晓哲分别向美国民主党前总统比尔·克林顿及时任纽约州民主党联邦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赠送爱荷华州华人协会体恤衫 就像做生意，刚开始卖货，总是卖给少数几个客户，大家逐渐认同你之后，客户才逐渐增加。在爱荷华州，是推销的过程，是一个到邻里敲门，在教堂、消防队、学校、商店、饭店……在各种各样的场所，甚至在居民的家里，还有各种各样层次的讨论会。 开始时是10个、20个人，多起来了，就到一个会议中心100、200人，让选民和候选人接触。同时，候选人也是在爱荷华成熟自己的政策，了解选民的需求，改善整个选举团队，向其他州练习的出发点，是培训，是积累，是磨合。 那为什么爱荷华可以是第一个州，而别的州不能挑战呢？ 美国的联邦法下面有州法，1972年民主党决定爱荷华作为第一个州，爱荷华州在政治上比较成熟，有党的县级、市级、州级会议，会议非常健全，政治上的资源和系统比较成熟。 另外，爱荷华州比较小，爱荷华州的面积相当于中国的安徽省或者辽宁省，人口只有三百万人口。对选民接近总统候选人或者候选人接近选民的机会非常多，一个城市到另外一个城市最多一两个小时就到了，能节省时间、金钱、人力。因此，爱荷华州在1972年就做了一个法律规定，在全国选举为第一站，之后，没有其他州来挑战，得到了全国的认可。当初没有反抗、争议，现在任何一个州想第一个，法律上是不允许的了，最后形成了今天这么一个状态。 爱荷华州产业很小，以农业、保险业和选举业为主，所以爱荷华州选举业非常发达。选举业非常好地促进了爱荷华州的经济。在爱荷华，我们经常说，不希望总统大选是四年一次，我们希望总统大选每年都有，这样就能保持经济强劲、持续不断地发展。 我在爱荷华待了29年，每次总统大选吸引了全国各地的大牌人物、各种媒体、公关公司，到这里参加大选的各种旅游者都非常多，这叫政治旅游、选举旅游。我们能在爱荷华州州见到很多名人，在别的地方很难见到。 2007年12月26号，圣诞节的第二天，在爱荷华，我见到了三个女孩，一看就是亚洲人。我问他们：“从哪来？”“从纽约来。”她们分别是台湾、日本、韩国后裔。我说：“你们到爱荷华来做什么？”她们回答道：“来参加大选，给自己送一个圣诞节礼物。以前，在纽约，圣诞节的礼物都是一样的。这回，我们给自己送一个总统大选的礼品。我们就来看看总统候选人会讲什么，去跟他们合影，见证美国的未来，成为他们的粉丝。”政治生活，在爱荷华州非常有意思，使人民对政治有更多的了解和热情。   张伟用：请您就奥巴马和特朗普的当选，作一些评论和背景分析。奥巴马，创造了美国的历史，因为他是美国第一个黑人总统，而且还是一名留学生的后裔。特朗普，也创造了历史，是第一位富豪总统，他的纲领和施政一直饱受争议，尤其是我估计咱们很多留学生恨死他了。 所以，请您就他们两位的成功当选，作一个分析和总结，同时说明一下背景和原因。在这个基础之上，你愿不愿意再评价一下，尤其是特朗普总统，如您刚才介绍的这么长的选举路径，到现在还是一个正常的轨迹吗？为什么会出现像特朗普这样的总统？撇开在美国的争议不谈，就前段时间前任国防部长马蒂斯都狠狠地批评他，说他分裂美国。 燕晓哲：美国这个国家本来就是个多元化的国家，任何的批评和赞扬都是正常的。奥巴马、川普能成为总统，美国也面临是追求新奇、追求新潮，放弃传统。爱荷华是美国白种人最高的州之一，仅仅只是肤色是白的，他们的思想是多元化的。 爱荷华州把这个第一个黑人送上了白宫。2008年，他成为总统，在他上任第一届时，一年之内我去了三次白宫，参加奥巴马的酒会。我见到他的时候说：“你不能只是在宣传的时候去。”他说：“对对对，平时也要多去。”所以，在2012年那次选举的最后一天，11月份第一个礼拜一晚上，他就到了爱荷华。 图 |2007年竞选总统的伊利诺伊州联邦民主党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会见燕晓哲及其带领的总统青年领袖计划学生 爱荷华在大选时就不那么重要了，因为爱荷华爱只有六票。爱荷华，主要在初选阶段，就是党内提名的阶段很重要。在大选最重要的时期，他没有去选票多的州，如佛罗里达州、哥伦比亚州，俄亥俄州，这种大的州内才能决定翻盘，爱荷华州的六票决定不了太多的翻盘。他当时来的时候，在当年（2008年）竞选办公室的小破房子门口，马路的十字路口搞了个将近万人参加的聚会，他哭了：“我特别感谢爱荷华把我送到了白宫。” 奥巴马和川普能赢，其实他俩有个共同特点——都非常有个人魅力。我说这句话，可能很多人不同意，尤其是那些不喜欢川普的人。其实，你不喜欢的人，可能是有你没有的优点，可能是有你不了解的方面。川普对留学生的伤害和利益都是有的。比如说前两天，他公布了不允许在国外等待H1申请进入美国。 其实，这个对中国留学生是有好处的，中国留学生从来不在海外申请H1，都是印度人在申请。所以说，这个名额一下腾出来了，87%的H1的名额被印度人在印度新德里得到，我们学生不会做，都非得到美国来。就这点来讲，中国人和印度人的差距很大。所以，川普的这个决定是有助于中国留学生的。 再回到奥巴马和川普竞选为什么能赢？个人魅力。 川普能赢的一个很重要原因，就是他讲话非常发自他的内心，不管对错，他就是想啥说啥。因为他本来也知道选不上，我就造了，非常直接。他不像别的总统候候选人很刻意地迎合选民，要知道选民想听什么，就说什么。但有的时候选民的心态是不一样的，想听的是一部分人，另外一部分人不想听，还是伤了那另外一部分人。 川普能怎么做呢？川普察言观色的能力很强。有一次，在离我们家开车不到五分钟的一个“活的历史博物馆”——美国两百年前的农场，他作一个演讲。他讲的政策没什么新奇，大家没有多大的感受，眼皮也不抬，效果不好。在他看大家都没有太多的动静的时候，有个女生问大学的就业，大学毕业之后偿还学费的问题，他觉得女生没有对他特别那有兴趣，就马上说：“你是不是在找工作？”那女生说：“我在找。”他对这个女生说：“假如你对这个工作有兴趣，明天就可以开始给我的团队工作。” 川普团队的秘书马上就找到了这个女生，让她留下联络方式，现场就offer了。这一点是所有总统候选人没有做到的，别的总统候选人会有这个能力，但是没有做到、没有想到，而川普的反应比较快。 奥巴马的个人魅力也是非常让人惊叹的。2017年12月，奥巴马的声望已经比较高了，已经进入前五名了。在飞机场旁边的一个叫假日酒店里，他组织了一个外交政策的研讨会。那时到场的人能有将近两百人左右，当时我是第一个提问：“你对现政府——小布什政府的外交政策尤其是亚洲政策，中国有批评，如果你成为总统之后，你将对亚洲政策和中国政策做什么样的改变？”因为我认为奥巴马不了解我的背景，不是特别清楚我的政治取向，是什么党？倾向于什么情况？ 他就非常巧妙地说：“你像大学教授，你是大学教授吗？”我说：“我想，他们没有要我。”接着，奥巴马说：“你能不能告诉告诉我哪个学校没要你呢？明天我就给他们打电话，我打了电话他们也不会听我的。”一个小玩笑引得哄堂大乐，就把这个问题给避过去了。他既没有拒绝我又非常巧妙地让大家在轻松的气氛中跨过了一个对他来说比较有挑战的问题。 所以，这些总统候选人反应非常快，精力非常旺盛。他们从早晨八点开始到晚上九点，每天五场、八场的活动，川普已经七十多岁，当时麦克恩也七十多岁了，都是有着饱满的精神。 那么，他们两个为什么能当选？ 黑人，长期以来受到系统性的种族歧视，对黑人的歧视，对黑人的同情。对黑人，社会上普遍的支持程度都很高。所以，奥巴马当选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美国人认为应该给黑人机会，美国人的这种公平、正义和同情使得奥巴马得以当选。 川普为什么能当选？他说了很多其他人没有说过的话，说出了美国传统白人社会很多对移民的反对和对很多传统产业流失的这种痛心。还有一个原因，川普本来就是名人，经常出现在电视上。一个明星跟一个政治家竞争，可能政治家不行，因为政治家有很多敌人，明星没有敌人，明星有粉丝。所以从这点来讲，他俩的个人魅力跟其他候选人的不一样，这种背景和条件打造了他们的成功。 图 |燕晓哲在2015年与参选共和党总统候选人的川普会见 张伟用：再追问一下，您认为美国总统的路走歪了吗？我们倒不是说借这个机会批评现任总统特朗普，是因为他非常的有争议，尤其是美国国内很多人批评他，包括前国防部长马蒂斯，还有前国家安全顾问博尔顿，对他进行各种批评，对他批评是很严厉的。说他分裂美国，违反宪法之类的，您能否简单就这个问题做一些评论？越简单越好。 燕晓哲：川普肯定是美国历来总统中争议最大的，他的支持者和反对者都非常强烈，现在他能不能当选总统，可以说三三三。对于他的批评的猛烈只能说明川普在做事情的过程中确实有很多让人非常难以接受的方面，比如：对法律的践踏，任命他的儿子、女儿成为白宫顾问；经常性地不按照正常程序就把别人解雇了，这些都是他巨大的问题。 但他也有别人没有的特点，比如他用推特，虽然这个沟通方式有巨大的争议，但很多人很喜欢，说：“我能直接听到总统的声音。”媒体进行断章取义也好，各种解释也罢，川普有他自己的独特风格。独特风格赢得了很多人，但是也刺激了很多人，对他的批评是猛烈的，对他的支持也是坚定的。 最后，他能不能连任？本来他连任是没什么问题的，要没有疫情的话。经济形势好，总统连任没问题；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总统连任就不行。他现在处于一种非常尴尬的状态，经济不好。但是这个经济不好不是他造成的，疫情造成的。他对疫情的管控能力非常受争议，很多人认为他对疫情的治理、组织能力是非常弱的，局面非常混乱，杂乱无章。 现在，对他的批评很强烈，并不表明坚守他的人有任何的动摇，会动摇的是中间派。而最近黑人动乱的事件，黑人抗议的事件，对川普可能是一种加分，黑人做了很多破坏传统的事，拉倒很多坐像，很多过于左的倾向，有很多中间派会倒向川普。 最终川普鹿死谁手？虽然现在民调好像是拜登高很多，但是民调这个事情长期以来不准确，川普当选总统之前不准确，当选之后也不准确。再说，民调的变化还是存在的，真正的民调是什么？是11月3号选举，那是真正的民调。   张伟用：进入到我认为最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来分析、展望、预测、讨论一下2020年美国总统大选的结果。首先，请燕老师综述一下，2020美国总统大选的战争，现在战情怎样？ 在此基础之上，请您给我们展望和预测一下，有可能会出现哪些事件？尤其可能会影响到我们中国，甚至中国留学生的。今年，咱们中国留学生是比较痛苦、恐惧的。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讲，开个玩笑，是一个吃瓜、看瓜的过程，看热闹。但是，确实可能影响到了美籍华人和留学生，所以我们要做哪些心理和言行的准备？ 燕晓哲：美国总统大选，正常情况下是从中期选举2018年开始，一直持续到2020年的11月3号。但是，由于疫情的原因，今年三月中旬开始，3月13号，川普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之后，两党都停止了线下选举。在电视上、媒体上和线上，这就比较弱，不能与选民见面，没有感情。 很多时候，选举都是一种情感，不是非常理性。因为，政策说穿了差不了太多，尤其是一个党内，总统的候选实际上是取决于十个左右的摇摆州，重要的摇摆州：宾夕法尼亚州、俄亥俄州、佛罗里达州、亚利桑那州、内华达州、爱荷华州、威斯康星州、明尼苏达州、乔治亚州……得克萨斯州第一次成为摇摆州。德克萨斯州一共选票是38张，使得摇摆的重要性增加很多。据说纽约州、加州都不重要，是因为没有任何变化的可能。 今年的总统大选为什么把中国当作议题？其实，历届总统从克林顿时期，就把中国当作一个议题。我于1991年来美国，1992年的时候，中国对美国没有太大的威胁。那时，克林顿已经开始对中国进行各种各样的负面评论，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这有点像中国的义和团，当时中国的义和团跟清朝的矛盾，清朝跟民众的矛盾，清朝内部的矛盾，使得把义和团作为一个对外的威胁蛊惑人心，让大家感觉到恐惧，这种心理状态有点像《纸牌屋》里的情节。 总统觉得他当选有困难的时候，他就开始制造恐慌，对老百姓说外国恐怖势力要对美国军事基地采取行动，等等。这样就制造了一些政治上的恐慌情绪，转移老百姓的注意力和把握老百姓真正的利益取向。 现在，美国持续不断地挑战中国的原因之一是选战的需要，川普、拜登都有这个趋势，夸大美国和中国的恶化关系和中国对美国威胁，两党都有这么一个趋势。现在两党都在比谁对中国更狠，这个有选民的需要，也有国内仇外，增加老百姓的所谓的向心力，为了自己当选。所以，在11月3号之后，两党可能对华政策会更加务实，会更加平稳，会更加正常。 1979年1月1号，华总理和卡特总统签约建立外交关系之后，美国和中国越走越近，那个时期是蜜月期，现在进入了婚姻的七年之痒。七年之痒是磨合期，我相信之后美国两党，还有中国的执政党有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双方追求共同利益，化解的分歧，搁置分歧。因为美国和中国还是有很多的共同利益，需要两国放大共同利益，缩小分歧，把控危机，减少出现更大问题。 最近，留学生事件，7月6号，美国公布所有的学生如果在美国全都修网课的话就不能留在美国。这个政策不是新的政策，是一直的政策，只不过由于疫情期间，很多人认为美国应该改变这个政策，或者说放松。一周以后，以哈佛、麻省理工学院为代表的17所美国高校告美国政府，取得胜利，还没有等法庭判决，美国行政当局撤销了他们原来的政策。 说明什么？美国三权分立的胜利，美国民主制度的胜利，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一手遮天，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和追求自己利益的可能，这就是我们下一步要跟张老师和吴老师讨论，我们华人在美国追求利益的方式方法，扩大自己在社会上的影响力，以及现在中美关系出现巨大恶化和难以控制的情况下，我们华人可以做什么？很多很多事情我们可以做。   张伟用：美国总统大选对华人及留学生的教育成长启示。首先，大多数生活在美国的华人、华裔是否有应该属于这个群体特别的三观？三观（世界观、价值观、人生观）怎么建立？ 燕晓哲：我在中国呆了29年，在中国的吉林省长春市长大，我号称是清华校友。清华大学不要我，是瞎了眼，我是吉林省长春市朝阳区清华路小学毕业，清华路小学肯定是清华毕业，这个没有争议，所以号称清华校友。准备正式向清华大学提请，能不能把我放到他的校友录里。 我是在1991年到爱荷华州立大学完成计算机硕士和社会学硕士，之后在爱荷华州政府工作了16年。中国学生在美国最大的问题圈子特别窄，宅男宅女，经常当不叫的狗，最后咬起人来还很凶，或者说很惨。我1991年9月6号到美国，11月1号，我到美国不到两个月，就爆发发了爱荷华大学华人学生卢刚事件。 卢刚，中国北大物理系毕业，非常优秀的一个研究生，师从李政道先生。他申请到爱荷华大学航天物理系，学习好、智商高，却缺乏最起码的人际关系的能力，和教授关系不好。他枪杀了六个教授和一个中国留学生，最后自杀，造成八个人死亡。所以说，这种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们，中国学生把100%的精力、200%的精力放到了学习和专业上，但是没有把最容易做的，最需要做的社会能力、人际关系能力提高。 我们希望在美国的，刚才张老师所说的三观，圈子太窄，你每天接触的就是中国同学，每天就上课、作业、考试。我把留学的四大目标定义为：第一，完成学业，这个90%的学生能做到；第二，完成就业，这个10%的学生能做到；第三，进入主流，有5%的学生能做到；最后一项，进入高层，只有百分之一的学生能做到。 我们的学生到美国，当然要学习专业知识，拿到毕业证书，但这是最基本的要求。我是希望，你能在美国有一个就业的能力，不是说我毕业之后就回国，那说明什么？说明你没有能力在美国就业，要是有能力在美国就业，在美国工作几年，你的能力、精力和含金量就会提高。进入主流，你就能体会到美国社会充分的资源。 美国有四大文化：第一，政治文化，也就是竞选文化；第二，宗教文化；第三，媒体文化；第四，体育、音乐、电影、美术文化。这都是非常博大精深的文化。很多人说中国文化博大精深，我说美国文化也博大精深。大家看看周边，除了吃的，我们现在用的电脑、手机、电视以及所有的科技，几乎都是从西方文明发展，对世界的影响肯定是博大精深。 但我们的学生走不出这两个圈子：第一，走不出去中国人的圈子；第二，走不出校园的圈子。校园内、外主体文化的资源把握就非常弱，所以你想找工作，以为你的GPA，你的考试成绩好就能找到工作的可能性不大。但是，如果你成绩不错，社会能力强，对英语把握得很好，文化的积累很好，找到工作就是水到渠成的事。 另外，不能说把留学美国当作一个痛苦的过程。美国，有各种各样的非常激动人心的文化，比如我说的四大文化。美国就业有四大走向：第一政府，第二企业，第三专业协会，第四学校，都可以就业，有很多很多的机会。 我坚持“三个二”的观点：中国学生或者华人，如果你是公民就可以投票，并且带两个人去投票；要是有绿卡，你就可以捐款，可以捐两美元；要是没有绿卡，又不是公民，你可以捐两个小时的义工。政治层面有两种人：一种就是有钱的，因为很多政治活动是需要花钱，需要捐款；第二就是有闲的，一场政治活动最起码两三个小时，要有时间，这两个层次的人群不会太大。 这些人都比留学生强，留学生需要到这两个层次里面去进行沟通和建立人脉关系，不能总跟同学在一起，不能总跟自己一样的人在一起。所以，刚才张老师所说的三观，一定要受周边人群影响.周边人群要都跟你一样，对你的影响的变化的可能性比较小。 周边人跟你不一样，中国那句话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比如说，你周边的一帮人吃吃喝喝的，你也吃吃喝喝；周边的是一帮想抢银行的，你也会跟着想抢；周边是一帮吸毒喝酒的，那你也想这样做。但周边有一批对社会有责任、有激情、有理想的人，同样的，你也会受影响。所以，我认为中国的学生一定要走高层路线，你周边的朋友一定要有一些比较有高层、高端、主流思想的人，这样对你就有巨大的帮助。   张伟用：华裔的生理属性和社会属性，归属感如何获得平衡？长居美国、出生在美国，无论我们的心和语言文化如何融入，我们的血液、皮肤、DNA，依然是无法改变的，如何让孩子们对待这样的双属性？ 燕晓哲：这个问题其实非常容易回答，也非常容易做。华人并不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华人不比别人高，也不比别人低，别人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所有美国人，除了印第安人之外，都是从别的国家来的，比如印度人、德国人、英国人，这些后裔，为什么别人能融入，我们就融入不了？ 很多华人、同学，朋友，在我回中国的时候，或者是现在我在美国，通电话的时候，他们都问我：美国的歧视现象或者说歧视华人。 我说，更主要的是华人歧视美国。我们不参与美国主流社会。对美国社会正常的要求的，比如说你要上班去，因为拿工资，下班之后，绝对不参加社区活动，绝对不到孩子上学的学校去做义工，绝对不到教会里去捐款，绝对不投票，也绝对不参加任何政治、经济、文化、社区的活动，你在歧视美国。你歧视美国，你怎么能指望美国不歧视你？就说你特别“个”，特别个别。 比如，班级中有50个同学，你谁也不理，那49个同学你都不理，最后你跑老师那里告状说：这些49个同学都歧视我。我觉得这就不公平，所以说，我们华人抱小圈子的能力过强，华人之间互相帮助的这种需求和能力都很强。但是，你不能全指望华人，毕竟是在美国。 看看骆家辉、赵小兰和杨安泽的成功。他们都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们既有中华文化的吃苦耐劳，对父母的尊重等优秀的品质。 比如骆家辉：他的父母从台湾来，是餐馆小老板。餐馆小老板比打工还累。他的作业全是在餐馆完成的，从他餐馆到华盛顿州的州政府，到议会大厦不到两英里。他说，这两英里，他花了整整20年才走完。从他大学毕业，最后成为州长，花了整整二十年。 图 |2007年为希拉里竞选美国总统助选的前华盛顿州州长骆家辉会见燕晓哲老师，随后美国总统奥巴马任命其先后担任联邦商务部长和美国驻华大使 在华盛顿州，这样一个有80%以上是白人，华人成为州长，说明什么？说明在美国社会，歧视现象并不像大家宣传和了解的那样。美国确实有歧视现象，但是我问问大家，哪个国家又没有呢？世界上是不是只有美国有歧视，别的国家都没有呢？我觉得这么说不公平，要用毛主席的话说“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最后还是要靠自己，不要怨天尤人，不要说都是别人的错，我自己啥错都没有。 八十年代的时候，中国青年报有一个讨论叫做“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所以，我就提出最简单的三个“二”：第一，捐两美元；第二，捐两小时义工；第三，带两个人投票。另外，我还有3个“UP”：第一，So up，到场；第二，Stand up；站起来说话；第三，Follow up， 认识人以后要跟进，不能说看看热闹回家没事了。这三个“二”和三个“up”是我长期以来，希望所有的人从点滴开始做。 捐两美元一点也不困难吧？不影响你的生活。每次在选举的时候，我都给大家打电话：大家能不能去投票？不管你投共和党，投民主党；投拜登，投川普，都行。因为，每一次选举完之后要统计年龄、教育水平、种族，华人总是在所有种族中投票率最低的，而华人收入在美国是比较高的。 川普、杨安泽参加2020年总统选举的过程中激发了很多华人，这些对华人的成长都是巨大的锻炼。川普、杨安泽，极大地推动了华人在政治上的参与，从这两人开始，我们就应该持续不断地做。杨安泽参加总统大选的最大的影响，就是说我们都可以去参选总统，有杨安泽，就有李安泽。 杨安泽就是个普通的留学生后代，奥巴马也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的后代。一个已经成为总统，还有一个正在成为总统。所以，我们在美国的留学生要有这种使命感，我们的孩子可以选总统，可能选不上，但在参选的过程中也打造了很多能力、影响力，这才是我们需要追求的目标。 图 |2019年燕晓哲支持留学生第二代杨安泽竞选2020年民主党总统候选人 张伟用：非美国籍的华裔孩子，包括中国留学生如何在美国参政？竞选总统，是一个最高的目标方向，除了竞选总统之外，我们还有哪些别的政治活动或者政治的身份我们可以去参与？参加相关的活动对他们的成长锻炼和能力提升有什么意义？ 燕晓哲：政治活动是我们华人或者是留学生进入美国主流最快、最有效、最省钱的方式。学生参加商会、专业协会的活动，不太容易，是因为水平在专业上来讲还比较弱。到商会去，如果没有做生意的本钱，人家只是非常客客气气地对待你，但是没有参与的机会。政治活动，你可以做义工：到现场充个数，举个牌子，发放门票，机会非常多。 在美国，从法律上规定，必须是公民才可以投票，必须是绿卡才可以捐款。我们留学生既不是公民又不是绿卡，但我们可以做义工。做义工可以让我们了解很多，对社会的把握，建立高质量的朋友圈。 你的同学、朋友跟你的情况差不多，学业上、生活上，作业、考试能互相帮一帮。但是，对于社会资源的积累，对于找工作，对于对美国主流社会高层资源的建立，不能靠同学，要靠校外，要靠在社会上政治、经济、文化的建立。比如，我们每一个学生在美国任何一个城市，能不能见到你们这个城市的市长、参议员、众议员？有没有机会参加公司高管的活动？不光是政治活动，还有商务，还有社会公益事业，比如红十字会。 有一个专门是给穷人盖房子的，那些人很多都是公司高管。他们是大公司老板，挣百万年薪。他们周末到这种组织去做义工，你看旁边一个人拿着个锤子在盖房子的，你不要小看他，他可能就是公司老板，拿百万年薪的。所以说，投入之后，你会感觉到这个社会的主流、高端、丰富，远远比你在家吃个中餐，跟几个同学打打麻将那档次强多了。 有太多的事情可以从点点滴滴开始，最简单的做法。你爸妈给你花了很多钱，你自己也花了很多努力，校园里面有很多俱乐部，政治的、专业的、娱乐的，要去参加，要走出中国人的圈子，不能总在中国人的圈子里混来混去。 在中国人的圈子里混，那还不如就回中国去。要是奔中国人来的话，你没有必要来美国，在中国呆着，满街都是中国人，达到了百分之百的目的。所以，我认为走出圈子是一个努力，努力的结果，你会尝到甜头，你会找到乐趣，你会找到成就，那是一个积累的过程。   张伟用：你认为未来华裔总统出现的机遇在哪里？时间、地点、人物？有可能吗？ 燕晓哲：可能性是绝对大的。这次杨安泽的出现，给太多的华人巨大的信息。杨安泽肯定不是华人中最优秀的。从学历上来讲，杨安泽本科是布朗大学的，哥伦比亚法学院，牌子不错，但肯定不是美国最好的。布朗，华人叫“小唐”，不是“大唐”，哥伦比亚算“大唐”，他研究生才上了的。从智力上，他也并不是最优秀的。 他能走到今天，给大家一个巨大的鼓舞：他能做到，别人也能做到。他开始得非常晚，我在跟杨安泽吃饭的时候，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想选总统？”他说：“就是在川普成为总统之后。”川普成为总统是在2016年的四月份，那也就是说杨安泽宣布参加总统大选是2018年的夏天。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他就决定参加选举，说明他的准备并不充分，二十多个总统候选人，所有人的资历、能力、财力、影响力都比他强。 我们只要看2017年之前，有关总统候选人的新闻报道，杨安泽的报道为零，别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从零开始，他在这二十多名最终达到第六名，非常优秀。而那些人可不是比他差，都是州长、市长、参议员，他们都有政治上长期积累的经验。 那为什么杨安泽能走到这么远？有几个原因：第一，他提出的政治理念是每个人发一千美元，虽然有争议，就中国有句话说“物以稀为贵”；第二，杨安泽有华人特别有的积极好学的能力和基因，特别努力；第三，杨安泽完全是在美国成长，他的中文都不流利，能说几句，不是说中文不行就是优点，而是说明他有别的优势，人不能什么都好，什么都好不太可能。 杨安泽的主流意识。他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从事他的专业。我是爱荷华州立大学计算机和社会学两个专业毕业，跨度很大，我觉得我的思想不太一样。杨安泽大学毕业之后并没有去做法律，做了很多创业，他也得到了奥巴马发的一个奖。所以，创业特别打造一个人，对杰出的社会能力和责任感以及人脉的积累。 他的竞选团队就两种人：一种是他自然形成的高中、大学、研究生的同学；还有一批，奔他的理念来的。团队里面那些人我都熟悉，都很有激情。所以说，我们的学生要想提高自己的朋友圈的质量，要想提高自己对社会的投入，更加有激情，就到总统竞选办公室；要想找对象，总统竞选办公室是最好的环境。 有特别多的青年男女，还有很多热血老年。有的人四十、五十岁家庭出现了变故，离婚了，到竞选办公室找对象。那些人都是非常和善，非常有能力，性格都非常好。竞选办公室不允许任何人性格不好，竞选办公室要面对选民，要把人像川普这样的奸商包装了当作总统卖掉的，这样的人必须得是非常好的销售员。每一个人都是销售人，选总统就是销售。 销售就是我们中国学生最缺乏的能力。我们学生学习能力很强，作业能力很强，考试能力很强，最后，不会销售，就如中国话说“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白学了。做好最难做的事，不做最容易做的事，中国学生本末倒置，非常可惜花了父母那么多钱，自己做了很多努力，没有达到应该有的效果。   张伟用：2020年美国大选的结果对中国留学生的影响？尤其是从留学生的角度出发，您认为今年美国总统大位确定以后，美国针对中国留学生的政策会产生变化吗？对于可能受到政策影响的敏感专业尤其是研究生和博士后等高科技领域，该如何做今后的美国留学规划？ 燕晓哲：美国政策其实从来没有太大的变化，比如说对高科技的限制，不只是现在开始，在五年、十年前就有，只不过那个时候没有大张旗鼓。长期以来也是推动中国留学生赴美留学、在美发展，不是美国是最近一、两年突然发生的政策变化，一直有这个政策，只不过以前实行力度和公开的程度比较弱。 对于留学生来讲，我认为今年总统当选之后，可能会有一些政策变化。但是，变化不应该太大，是因为现在对华政策是两党的共同的利益和走向，不是说这两党对华政策有很大的差别。 川普当选后，他会按照目前政策往前走，但是他也受到很多制衡。比如，在两个月之前川普曾经提出停止一切移民，最后只是停止那些还没有进入美国的和在墨西哥边境寻求政治避难的人，做了一些阻挠性的规定，并没有达到川普说的很多目的。 比如说，上周对于中国学生的网课问题，从这周的改变看，川普还是受到了很多制衡。这个制衡包括两方面：一个是白宫内部，他的团队就很不示好，在党内就有很多制衡；再一个是民主党对他的制衡。另外，媒体对他的制衡非常大。在美国，三权分立，其实是四权，还有媒体的制衡。川普确实想做很多事情。川普是总统候选人中唯一一个兑现自己竞选时的诺言最多的，这个是可以查证的。 一旦拜登当选的话，他可能会回归奥巴马路线的一部分，但是不会完全回归，他也考虑到目前美国和中国的状态和全美国人民对中国目前很多做法的不满意的反应。 所以，对于留学生的选择来讲，我认为还是按照既定方针办，美国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中国也不会出现太大的变化，都是在微调。这个微调，就是各种政治力量、社会力量的较量。 我跟美国驻华大使布兰斯坦德是长期的朋友，2008年开始就帮他竞选。每次到北京，我都会跟他有一个会面交流的机会。去年12月中旬，我到北京，我请朋友和他一起在北京的领事馆旁边的中餐馆吃饭。美国的领事馆官员多次说，没有任何一个专业规定留学生就不能来了，但是要证明跟中国的某些方面的关系。只要没有比较复杂的关系，签证还是应该能做到的，但难度增大了。 所以说，敏感专业，我觉得不一定非得要学，非得要学，确实有被拒签的可能。你也可以考虑澳大利亚、德国、英国，但是所有这些国家都开始对中国进行提防，不是说只是美国。现在中国跟西方国家的整体的关系恶化，这个是长期量变到质变的过程。所以，我认为我们的学生可以避开敏感专业，避开不了的话，可以考虑美国之外。   张伟用：我们不能只是看新闻媒体的报道，还是要从历史上、从现实的情况来考虑。今天又向燕老师学到了很多历史故事，还有现实的，包括政策、锻炼脑力、提升知识方面的一些经验分享，特别的精彩。 请吴晓东老师给我们来做一个分享，就今天燕老师分享的内容你帮忙作个总结。同时，从你的角度给大家展望几点或者是说一下您个人的计划。 吴晓东：谢谢，这也是我女儿的功劳。一开始，我对政治是没什么兴趣的，就像燕老师讲的那种纯理工科的学生，只晓得宅在家里读好书，是“读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教导出来的。 政治对我们的后代是非常有影响的，中美的学校教育是很不同的。我对政治感兴趣是因为我女儿在希拉里和川普竞选的时候，有一天在谈论过程中，她说：“羡慕你可以选举。”从来还没有听说有人可以羡慕我选举，而且我还真是从来没去选过。 我就觉得为了选举去一趟太麻烦，主要是根本原因就是我不了解，所以我觉得我去了不是瞎选嘛。从经济学的角度，这就相当于我去买西瓜，我和那个种西瓜的农民一起，到了挑西瓜的时候，你说我是自己瞎跳一个呢？还是让旁边的农民帮我挑一个？我就想，别去自己瞎选出一个不知道好坏的总统来。 但是，后来我听她很有激情地讲为什么要选希拉里，为什么要选川普，我觉得我需要加入到这个话题里。我觉得我作为母亲，不能说孩子有提出这个论题，没有任何一个角度可以介入，我实在是什么也不知道。从那时候开始，我觉得这个政治，我们可能也不能完全脱钩。 就像燕老师刚才讲的，从这些政治伟人的成功经历上就可以发现。虽然奥巴马和川普非常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是可以放弃传统，讲求创新精神。所以，我觉得这对我们的后代也是个很好的激励。让他们知道不需要一定要和别人一样，要有独立的创建，做事情要有一个独立的立脚点。 燕老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川普是一个名人，是明星，非常会察言观色，从一个小的角度来靠近选民。奥巴马非常有个人魅力，知道怎么用些笑话来应对一个他不好回答的问题。对于这些，有时候我们很难到位。关心政治，也从一个角度让我们能够有机会接触这些现实当中的伟人，也来帮助我们的孩子塑造他们的人品、人格。 另外，我也觉得确实是我们要了解一些政治，这样我们才能够解读得到的信息。燕老师对今后的中美关系的解读，如现在的网课能不能开，如现在的新冠疫情。在北京，我姐说只要有一例出现，这个小区整个全关了。而美国就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很多地方被感染人数都上万了，迪士尼乐园还开。怎么解读这个现象，让我们觉得自己是不是安全？这个其实也都跟政治有一定的关联。 政治理解会直接地影响到我们每个人，刚刚到燕老师对微笑的解读，我觉得我们华人生活在这个美国，即使你现在生活在中国的，也涉及到要不要把孩子送到美国读书。中美关系、中美贸易，这些都切实影响到我们的生活。既然我们不能离开政治，也不能脱离它对我们的影响，那就还不如积极主动地介入，让我们自己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得到更多的福祉，更好的生活。   张伟用：谢谢吴老师为我们，也为我们下一代努力的方向，将来的发展提供了一些宝贵的指导。吴老师非常的热情，吴老师在学术上非常成功，北大读的本科，然后又在澳洲留学，来到美国在普林斯顿大学经济学博士，后来就一直在美国发展。在高校里边，包括在UNC也工作了很多年，作为荣休教授，如果朋友们可能对吴老师那边有什么问题想请教的话也可以在留言板上提出来。 观众提问：第一个问题是，从加州的平权法案的这个历史事件来切入，如果民主党当政，是否会加剧影响华人在美国的生活？第二个问题，川普当选之后，白人至上，疫情甩锅，在美华人经常受到攻击。将来一旦华人经过努力，经济、地位完全好于白人和其他族裔，像印度尼西亚那样曾经出现的非常残酷的排华事件是否会在美国重现？ 燕晓哲：这个问题，我是有标准答案的，因为这是个标准问题。印尼出现排华是很正常的现象，华人在美国的外号叫“东方犹太人”，犹太人，在二战期间受到了残酷的迫害，莎士比亚的作品《威尼斯商人》中夏洛克就是一个为富不仁的犹太人，那么华人就有这种倾向。 在印尼的华人出现这个情况也是极其正常，华人在印尼的生活显然比其他的族裔好，对社会的影响力、政治资源和积累人脉都很差，一有风吹草动，就是成为那些低收入人群的靶子。 这次黑人的暴动，由于黑人生活状态不如意，对任何比他生活好的人都充满了仇恨。要钱，砸掉名牌店，把东西拿到家里去。所以，我们华人要吸取教训：第一，要吸取犹太人的教训；第二，要吸取日本人在二战期间，1942年，被罗斯福总统都送到了亚利桑那州和阿肯色这样的州，把所有日本人，不管是公民也好，还是在美国出生的移民也好，全送到了这种远离家乡的地方。 为什么呢？当时，日本跟美国在打仗，日本又没有表现出对美国足够的忠诚。对美国的忠诚，可以表现在很多方面。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投票，投票这么低，华人在美国所有的族裔最低，这就不能怨别人了。投个票比买个菜还容易，你都不去。两美元你不捐，两个小时义工你不做，你希望美国在生风吹草动的时候，有人保护你，我觉得这是痴心妄想。 所以，回到这个朋友的问题上，我觉得要改变我们的政治安全，改变我们的社会投入，就是从一点一滴做起，还是我刚才说的三个“二”和三个“UP”，要捐款、投票，做义工，要拉住本地的政治资源。 美国驻华大使,我每次到北京都能见，保证见，是因为在他选举的时候,我尽了最大的努力。他的团队一般就二三十人，我都给他送去十个人，这十个人对他来讲就很有帮助，很有力量。美国人是很感恩，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你帮助过他，那积累的感情的厚度、力度还是会得到回报的。 加州的情况，我觉得民主党不是铁板一块，共和党也不是。川普说拜登很多话是攻击性的，但有一句话我认为这是非常对，川普说拜登不是激进的自由派，但是他向激进的自由派投降了。 我见过拜登很多次了，从2007年到现在，最起码二、三十次了，拜登的人品和性格，对社会的这种把握非常好，我绝对相信拜登不会成为美国民主党内的极左派，像这次很多要求解散警察局，把警察局去掉，拜登并没有表示支持，拜登当选之后，我不会认为他会支持民主党内的极左派。 图 |燕晓哲及其带领的总统青年领袖计划学生在2012年与时任副总统乔·拜登会见 即使川普当选，他也会在共和党主流人士的压力之下，不能像今天这么嚣张。现在大选之前，是有很多的政策角力，有的时候用力过猛。所以说，11月3号之后，将尘埃落定。但是，我们华人必须改变自己的坏习惯，这个习惯不改变，结果就肯定是坏的。 观众提问：燕老师，刚才提到你所在的爱荷华州，通过选举业促进经济增长，您可不可以解读一下这个商机？ 燕晓哲：选举业是一个巨大的产业，选举业有点像旅游业，因为旅游业就要住酒店、租车、吃饭、有导游，是创造就业机会。选举业比旅游还好，因为旅游业没有一个广告效应,选举业最大的收入是广告。选举业包括旅游业，比旅游业多出一块广告，要在电视上、报纸上、露天的台子上做各种各样的广告，尤其电视广告多。 在小州，像杨安泽这种资金不足的候选人，在小州他能承担得起，在加州那就更贵了，承担不起。美国的选举不仅促进美国经济，还促进中国的经济，很多的选举材料是在中国义乌做的，在中国的很多的外贸企业做的。当时有个说法，义乌的那些小老板说的川普要赢，因为川普印的东西量大。印刷材料的多少也证明了候选人的财力，所以，选举是一个巨大的产业。 爱荷华拼死也不会让别的州把爱荷华州的第一位拿走。爱荷华州曾经被两个州抢了生意，一个是密歇根州，一个是佛罗里达州，他们竟然在爱荷华州之前选，后来爱荷华州人民这种长期的政治积累就使得这两个州的选票全部作废，我们这个州铁定的第一州。当然，总是有人挑战爱荷华州第一的地位，说爱荷华州不代表美国，爱荷华的人口……但是，爱荷华最代表美国的就是经济。 总统候选人最大的政策就是经济增长，爱荷华在经济上的作为代表了美国。总统候选人和选民的接触通过电视转播，走街串巷，候选人怎么说话？选民问的什么问题？这些是美国社会所推广的   张伟用：太棒了，满满的知识，满满的能量。非常感谢您燕老师。 观众提问：平时有什么机会向您学习，加入主流社会的有效途径？ 燕晓哲：这个问题的其实非常简单，不一定非要向我学习，在美国优秀的华人有的是。你周边就有很多比我更优秀的人，能不能看出这人优秀，你自己就有判断。你要想跟我多交流，想多沟通，你在网上一搜我的名字，就有很多的报道，在很多的媒体或者说自媒体等。另外一个，可以跟张伟用老师多联系，张伟用老师掌握是我所有的行动。 跟张伟用老师联系就能知道我的很多项目，同时，我也希望我们的朋友们要想跟我联系，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要想跟我联系我希望你有个持久精神。我的说法是“锲而不舍、无坚不摧”。你只要努力，很多人问我：“华人在美国需要什么？”我说：“最需要的就是努力”。不只是你挣钱的努力，不是你养家糊口的努力，不只是盖房子和送孩子上名校的努力，是一个综合性的努力。 像吴老师这样已经学业有成，专业有成的情况下，还可以对社会产生更大的影响。如果你每天吃不饱，在麦当劳打工很辛苦的情况下，当然要解决生存问题。但是，有的时候你参加活动会能帮助你解决，比如，你参加政治活动的是一个建立网络最好的渠道。 因为这些人跟你都不一样，这些参加政治活动的人就两种人，有钱和有闲。他们都能帮你，你去麦当劳打工，去餐馆打工，能帮你的人不多，他们比你还差。所以，你一定要走上层路线，跟一些比你强的人在一起，他能帮你。比你弱的人，他们自己都很困难，怎么能帮你？所以，我认为，在政治上是一个特别提高自己能力、素质和社会资源的一个积累的最好的渠道。 观众提问：吴教授，您在美国高校学术领域做得非常成功，请问您对想投身学术的中国留学生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吴晓东：我的人生当中有很多的失败，是我本来想要成功的结果是失败了；但是，我一生当中也有非常多的惊喜，成功。所以，回应燕老师说的话，我觉得我们留学生来到美国之后，要打开思路、视野，不要把自己限制在一个方面，要是学数理化，我就一定要得诺贝尔奖，就是不要把自己的视野限制住了。 因为，美国跟中国还确实是有很多不一样，所以到了美国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说有一个美国梦，迪士尼有个词叫梦想，既然我们到了美国一个有这么多自由选择的国家了，我们就不要把我们自己局限住，所以要敢于梦想，觉得梦想是可以成真的。 图 |吴晓东教授在美国国立环境卫生科学院（National Institute of Environmental Health Sciences, 简称“NIEHS”）组织的学术报告发言 除了要敢想敢做，还要找到一个好的导师。导师对人的一生是非常重要的，我不认为任何一个成功的人可以全部靠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推动他。所以，像燕老师这样有经验的，人品正的导师是非常好的，我觉得我一生当中遇到过很多这样的待我像慈父一样的导师，对我一生有很大的帮助，要找一个好的导师来跟着他学。 最后一个，不要太功利主义，就像刚刚燕老师说的，要放弃传统，有的时候你不知道从哪一方面能够脱颖而出。所以，我个人觉得，有很多人看重医学、法律，觉得可以挣很多的钱， 但是我觉得人生不光是财富上的积累，成为一个快乐的人，用上天赐给你的才智，所以我们要发现自己的才能在哪里？把它发扬光大，利用好神赐给的财富。我不相信每个人的特质都是要去做医生，都是要去做律师，天赋也会有在其他方面的，要把自己的天赋发扬光大。 观众提问：请燕老师分析一下敏感的美国枪支管理问题，为什么控制枪支那么难？ 燕晓哲：美国这个国家是世界上最优秀也是最恶劣的国家。她有非常优秀的社会政治制度，保证每个公民的权利。美国13个殖民地，坐五月花号从英国过来一批人本身就是有一批反抗、背叛精神的人，实际上是分裂英国国家主权造成美独，成立一个新的国家。这批人的反抗精神天生不信政府，天生要把政府这个老虎关到笼子里，这么一个习惯。当时他们认为，假如他们没有抢，就无法推翻英国的统治。 那么，新成立美国政府之后，一批人都认为联邦政府的权力越小越好，州里的权力越大越好，人民的权力越大越好。所以，把联邦政府的权力缩得最小，联邦政府当时只是管管外交、国防，所有的政务，所有的内务都是由州来管。那么，人民还是最终的决定，人民有枪可以推翻州政府，可以推翻美国联邦。 这个习惯就延续下来到今天，老百姓买的AP47来推翻美国拥有坦克大炮、航天飞机、核武器和火箭的政府是很难的，但毕竟是有一定威胁的。当一个官员特别欺诈百姓的时候，当一个政府特别邪恶的时候，老百姓的枪支可以对政府产生有威胁，就比赤手空拳要强得多，所以这一点来讲，让美国政府不能胡作非为，不顾老百姓。所以，枪支完全废除可能性为零。 为什么说美国枪支还是有很多的问题？管理上确实有很多问题，所以说，这个国家的伟大和恶劣并存，不能说美国一定都是各方面优秀，不允许出现毛病。美国所有的问题被媒体已经反反复复地曝光，就这么多问题。美国要想隐藏问题太难了，大家觉得美国这么乱，这么坏，这么差，我说，就这么多了。我说，都摆在桌面上了，藏是藏不住的。美国的优点是伴随着它的成本。 比如说，美国现在疫情这么严重，致病人又很多，如川普所说的“American first”， 美国第一，确实美国第一，这是美国巨大的负面。但是，中国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不是在美国的说法，美国叫“不自由毋宁死”，对自由的追求，对自由散漫的追求是有巨大的成本的，这个成本就是枪支，还有病毒的泛滥，还有很多非常恶劣的现象，这些证明美国是最优秀和恶劣并存的国家，这就是美国的多元。 观众提问：您在爱荷华，可以说是如鱼得水，您去那里偶然呢？还是您自己选择的？ 燕晓哲：这个问题最有意思了，我经常被爱荷华的小学、中学、大学、一些企业，还有一些社会组织邀请，来讲我在爱荷华的经历。因为在爱荷华，华人非常少，我这张脸在爱荷华应该是最黑的了，所以当时在各个总统大选的新闻直播里，有一次，我太太跟我说的：“一天没见到你，但是看到你就闹心，是因为在电视上看了你一天”。 媒体在新闻报道的时候，总要抓一些肤色不同的人、小孩等，来证明观众的多元性。我，作为爱荷华少数的华人，或者说是皮肤最黑的爱荷华的居民，就经常被找到，所以被吸引了作为片头，每次新闻媒体来回闪动，闪了一天，用我太太的话说看，看了一天，直闹心。 1991年，我在杭州商学院工作教计算机，杭州的出国气氛很浓烈，杭州那么小的城市，有2个托福考点。当时，在门口卖菜的老大娘、老大爷、卖鸡蛋的这些地摊，人家都有一个说法叫做：想不想出国是态度问题，能不能出去是一个能力问题。 1991年的时候，出国拒签率和现在批准率正好是相等，那时候有10%的人能签出来，现在有10%的人被拒签，那个时候，我没有奖学金。去签证之前，很多朋友跟我说“你是白去，是因为你没有奖学金，你去了之后肯定是被拒签的。”我说：“我要不去，肯定拒签；要去的话，就有零点一的可能。” 我所有的观念就是，只要你不做，这个可能性为零；你要做就可能大于零。成功的两个因素：一是努力，二是运气。运气等不来，靠不来，只能靠努力来创造，我就签出来，签出来之后就到了爱荷华州立大学。 张伟用谈美国留学自媒体：参与访谈活动、分享留学资讯与经验、解决留学疑难与需求，欢迎私信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