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西山家政当“老有所养”遇上“科技赋能” 苏州养老产业探索一条可持续发展之路

人，终究会老，每个人都会面临养老的问题。如何养老，避免各种意外，让老年人度过美好的晚年时光？作为全国首批被列入26个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试点城市之一，苏州正在探索“科技＋养老”的智慧养老运营模式，回答并解决养老中的难点痛点，用事实证明老年人的晚年生活完全可以过得更加充实、更有尊严、更有质量，给人诸多有益启示。 养老产业成为最稳定最可持续的朝阳产业。 做好口碑，提升“活力养老”质量 初冬早上，寒风飕飕，走进苏州市吴江区江陵街道新柳溪社区苏州敬诺明珠城为老服务中心，暖意融融，已经有了十来个老人在“班上”，且各自忙碌着，有对着手机屏幕手握麦克风尽情嗨歌，有在棋盘上展开厮杀，有围在一起喝茶聊天…… 社区养老服务中心的老人自娱自乐，不亦乐乎 丁亚鹏/摄 与众不同的是，这里只有成为会员的老人通过刷卡才能进来。门禁卡具有通行、充值、消费、参加活动等功能。苏州敬诺养老产业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何青解释说，实行会员制和刷卡签到签退制度，一方面防止生人进来，方便中心管理，保证老人的安全；一方面便于数据统计，全面了解老年人在中心的活动情况。中心将老人进出的时间、参加活动的时间记入“时间银行”，给予一定的奖励，鼓励老人更多地参与社区养老服务。一位周姓老人说，每天来打卡仿佛回到了退休前，不但生活有规律，还有邻里情和快乐。墙上大屏实时显示当天进入中心的人数，目前录入系统的社区老年会员有1221人。 社区暖心食堂品种丰富，价格适中，丰俭自选。丁亚鹏/摄 临近中午，中心暖心食堂开饭了。这里每天供应10多个品种，丰俭自选，素菜3元一份，荤菜8元一份，以清淡为主，少盐少油，米饭和汤免费供应，算下来，一顿饭十来块，老人可刷会员卡消费。70周岁以下的军人和退役军人，在“一大荤一小荤两素”14元标准套餐基础上打八折，70周岁以上则打七折，80岁以上打六折；快递和外卖小哥享受八折优惠。记者随机问了几个吃饭的老人和快递小哥，他们对菜品和价格还比较满意。自2023年8月开业以来，每天来就餐的人数350—400人，此外每天享受助餐服务的老人还有约200人。“食堂属市场化经营，目前盈亏持平。”中心负责人房晓明坦言相告。 苏州社区养老服务中心成为老年人乐享晚年生活的好去处。丁亚鹏/摄 在苏州，除政府主办的公益性社区养老服务中心和社区食堂，还有一部分像敬诺公司采用市场化运行的养老服务中心和暖心食堂，不过其用房是由社区免费提供的，也就是社区在借助社会资源办公益性社区养老服务。“从养老角度讲，养老要分层，不能光追求量，也要追求质。”苏州市养老产业联合会邢雯认为，养老就是生活，不能千篇一律一个模式，要因地、因人而异，养老要从改变老年人的消费观念、消费习惯开始，让有经济能力的老年人能享受更有品质的养老生活。政府因此可以将节约的财政资源用于养老需求溢出的居家养老的老人，以更好地实现政府养老的职能。 智慧养老成为苏州居家社区养老的新模式。 “经过从无到有、从有到优，形成了广覆盖、保基本、可持续的基本养老服务体系。”据苏州市民政局养老服务处处长蒋天毅介绍，努力让老年人享有“身边、家边、周边”的居家社区养老服务，推动居家社区养老服务提质增效，一直是苏州市聚力打造“苏式颐养”居家社区养老品牌，不断增强全市老年人获得感、幸福感的主要目标。从2016年姑苏区率先试点居家和社区养老服务，而今全市10个板块都建有信息化、专业化的虚拟养老院，采用线上下单、平台派单的服务模式，形成“15分钟养老服务圈”，为有需求的老人提供生活照料、助餐助行、康复护理、文体娱乐、精神关怀等居家社区养老基本公共服务，有效提升老人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成为越来越多老年人新的生活方式。 做足前半篇文章，方能让“后半篇文章”更精彩。随着调研深入，记者发现，不少养老服务机构投资人热心办公益性养老服务中心和暖心食堂，着眼的是其背后更大的棋局和战略考量，通过会员培育转化为居家养老忠诚客户。“举办公益就是要在这部分老人中建立信任、赢得口碑，在需要提供居家养老服务时成为首选。”何青一语破的。在他们看来，一个人从退休到70来岁前属于“活力养老”阶段，基本以社区养老服务为主，学才艺、培养兴趣爱好，尽可能让退休生活丰富多彩、有声有色；当身体功能下降，或年事已高，需要人照护时，提供个性化的居家养老服务便成为有一定经济基础老人的首要选择。 政府对养老产业发展把脉护航，促进了养老产业健康发展。 深耕养老服务研究且参与苏州市养老服务“十四五”规划撰写的江南大学法学院社会工作系副教授李娟认为，近年长三角地域的养老市场已经培育起来，苏州市很早就认识到政府无法满足庞大的养老需求，积极利用政策、资源、资金撬动市场，无论是社区养老服务还是家庭适老化改造等都逐渐增加了个人付费比例，养老服务呈现多样性、层次性和品质化，极大激活了养老市场，促进了养老产业的快速发展，“苏式颐养”也就不再仅仅是愿景了。 老年人的日常生活丰富多彩。 科技赋能，打造“智慧养老”典范 中国人有“垂暮不离亲，养老不离家”的传统养老观念，但养老中又存在子女照顾难、政府监管难、管理安全难等实际问题。在数智时代，以科技赋能养老，帮助解决行业痛点，让养老不再成为社会难题，正成为苏州养老服务业的普遍共识。 “软”“硬”兼施，让老年人居家养老更有质量。一方面，利用物联网、区块链、人工智能等信息技术，赋予养老护老享老以智慧化、数字化；一方面，通过“政府补贴一点、个人承担一点”的原则，推行家庭适老化改造，降低意外造成的伤害风险和损失。通过双管齐下，着力解决行业痛点，化解难题，让老人安享晚年，做到让家属安心、社会放心，构建全新的养老服务生态。 住家照护人员每天对仲济生老人进行按摩服务。敬诺公司提供 在姑苏区金都名苑91周岁的仲济生家，记者见识了智慧养老的独到之处，让人看到了养老新模样。在老人的床单下有一块睡眠垫，老人只要躺下就开始采集记录时间、心率、呼吸等数据，并通过蓝牙自动传输到养老服务机构的后台，指标异常则会自动报警，遇到摔倒等情形，则启动应急响应。终端在照护阿姨那里，同时数据会同步到养老服务机构负责人和老人家属手机上，方便随时掌握老人身体状况和及时处置。在老人的床头，安有一键报警装置，卫生间也配有生物雷达报警装置，地面做了防滑处理，坐便器上安装了起身把手和防跌防摔装置。老人在家里所经之地，扶手、防磕碰包边、摄像头、烟雾报警器等，尽显人性关怀和百般呵护。在服务机构后台，记者看到老人每天健康数据自动生成的健康档案，为老人护理和饮食调整提供了科学依据。 养老服务机构人员经常上门对服务的老人进行健康指标测试。敬诺公司提供 一切以数据为准，一切由数据说话，加上适老化改造，使居家养老变得越来智慧化、科学化、便利化，省心、安心、放心。吴中区郭巷街道湖景花园社区党总支书记沈芳对此感慨不已，认为今后养老服务人性化色彩将更加浓重，老年人安享晚年不是梦。 利用科技赋能居家养老，抓好老人用户端、养老服务机构管理端，将数字技术应用于社区老年服务和管理各方面，不少养老服务机构已不单单是养老机构，更像是技术开发公司。以苏州敬诺公司为例，自主研发了一套智慧养老服务系统，利用居家养老智慧终端设备和一键呼叫系统，为居家老人提供精准上门服务，及时为老人提供生活、医疗等方面的帮助，最大程度地避免意外发生。同时，利用先进的信息技术赋予养老服务动能，为养老服务的规范、提升打造出一套服务范本。 “未来的养老服务一定是多元的、丰富的且是价格合理的。”在李娟看来，从大的趋势来看，随着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等技术搭建的养老数字平台建设日臻成熟以及资本大举进入，智能居家养老普及将成为可能，也将是绝大多数老人的养老选择。现在居家社区养老服务的发展采用的是共享经济模式，最显著的特点就是走轻资产和资源共享的道路，把很多不同的产业都嫁接到了养老服务当中。 港湾智享科技（苏州）有限公司董事长程玉平认为，应用人工智能等大量前沿科技，解决养老行业存在健康管理精准性差、服务个性化与多样化不足、资源配置利用低效等问题，推动了智慧康养模式深入渗透至养老机构、社区和家庭之中，加快养老服务新技术、新产品的应用和推广，以及老年产品研发、生产和更多的服务商投身适老化改造领域，不断丰富养老服务场景，促进了养老服务业高质高效发展。 苏州举办以旧换新适老化改造推介会。 垂直深耕，抢占养老产业“风口” 养老行业是一个朝阳产业，市场诱人。中商产业研究院发布的《2024—2029年中国智慧养老产业发展趋势及投资风险研究报告》显示，2019年中国智慧养老市场规模约为3.50万亿元，2023年市场规模增至6万亿元，年均复合增长率达14.42％。预计2024年中国智慧养老市场规模将达到6.80万亿元。 从江苏省情来说，人口已迈入重度老龄化。截至2023年底，全省60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2089万人，占常住人口24.5％，高于全国3.4个百分点。65岁及以上老年人口达1573万人，占比18.45％，高于全国3.05个百分点。放眼苏州，截至2023年底，苏州市60周岁及以上户籍老年人口215万左右，占全市户籍人口24％以上。 各类养老辅助设备受到关注。 养老是一个巨大的蛋糕，前延后伸，领域广泛，从前端吃喝玩乐，到养老所涉的产品、设备、技术、培训、金融，到终端康养、照护、临终关怀等，串起一个巨大的产业链。从苏州调研的情况来看，许多养老服务机构已经不再盲目贪大求全，而坚持在养老领域抢占风口，垂直深耕，志在赢得发展先机。从苏州市养老产业联合会会员构成不难窥知一二。171家会员中，从事居家社区养老服务的有30家，专注养老辅助设备和智能家居研发的有三四十家，经营老年用品的有40家，从事涉老化改造的有20家，从事智慧养老技术开发服务的有16家，此外还有从事中老年旅游服务的，等等。可见，养老细分领域众多，机会也很多。苏州市养老产业联合会负责人向记者透露，一些过去专门为工业企业提供人力资源服务的机构，多次与联合会接洽咨询，他们看好养老产业前景，想转型做养老服务方面的人员技能培训，为养老服务机构输送实用人才。 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加深，养老服务业迎来巨大的需求机遇。以服务老年人的社区食堂为例，服务网点多了，食材采购将形成价格优势，到那时想不赚钱都很难。同时，还可以建立自己的农副产品供应基地，通过遍布各个社区的养老服务中心辐射到千家万户，进一步扩大优质农产品的销售增加收入。 智能养老设备的研发引起人们的兴趣。 再说居家养老服务，侍候老人可延展和衍生出相关产业。从苏州养老服务机构的实践来看，服务的居家养老家庭一般都需要进行必要的适老化改造，包括安装室内监控、烟雾报警、健康数据采集、生物雷达，以及铺设防滑地砖、安装防摔扶手等。每家投入少则一万来块，多则二三万。当居家养老的家庭达到一定的数量规模，便可以组建一支适老化改造专业施工队，从施工到维修形成一条龙服务。 举办老年心理关爱指导师培训班。 苏州每年一届长三角国际健康养老产业交易会吸引外国客商入场设摊。 素以争先创优著称的苏州，养老产业一直走在前。苏州市养老产业联合会自2020年成立以来，重点围绕制约产业发展瓶颈，如人才培养、养老产品交易平台、养老国际交流三大块开展服务，为养老服务科技应用与创新搭建了交流与合作的平台，促进了养老产业高质量发展。2022年6月，和苏州职业大学联合创办康养产业学院，迄今已举办养老院院长班、老年人关爱师班、老年人能力培训师等管理和技术培训，累计培训人员百余人。创业者大会、长三角国际健康养老产业交易会备受瞩目，其中长三角国际健康养老产业交易会已连续举办了四届，集聚了从事养老产业的服务、生产、技术、研发等领域头部企业，是一次养老全产业链的集中展示，成为观察国内养老产业的“风向标”，今年的交易额超3.14亿元。 举办苏州养老服务分享会。 江苏省民政厅养老服务业处副处长叶翔宇表示，当前我省正聚力打造“苏适养老”服务品牌，苏州养老服务的实践和探索，为全省养老事业的高质量发展积累了经验，期待苏州蹚出一条有情共情的创新养老之路，给社会创造更多有价值、有意义的启示。 （本文图片除署名外，均由苏州市民政局、苏州市养老产业联合会提供） 新华日报·交汇点记者 丁亚鹏